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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明明已经死亡,可母亲怎么说见到了父亲,是幻觉吗?

2023-12-04 11:19 - 查看:

作为天银堂案件的嫌疑人,椿子爵接受了严格的调查。再没有比这更让金田一耕助吃惊的事了。

身为贵族,却被认为是那起惨不忍睹的大案的嫌疑人,这真是……

椿子爵一定曾在脑中描绘过没落阶级的残酷命运,感受过如同吞了铅块一样的沉重。

“这、这真是……”金田一耕助使劲儿咽了口唾沫,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。那起案件我记得很清楚,但报纸上完全没提到这件事。”

“嗯,顾及父亲的身份,警方最终还是为我们保密了。但父亲曾三番五次被叫到警视厅,还和天银堂案件的幸存者见过面。不仅如此,关于父亲在案发当日,也就是一月十五日的行踪,连我们都接受了严格的调查。”

“是吗?是调查不在场证明啊。那是什么时候的事?”

“父亲第一次接受调查是在二月二十日。”

“是失踪前十天。很快就确定不在场了吧?”

“没能确定。一月十五日那天,父亲究竟在哪里,在做什么,当时我们谁都不知道。不,到现在我们还是不知道。”

金田一耕助再次直直地看向美祢子。美祢子的声音中带着愤怒。“警视厅的人来讯问相关情况时,我立刻查看自己的日记。一月十四日早上,父亲说要去箱根的芦之汤,随后便出门了。在那之前,父亲一直在创作长笛曲。他说为了获得更多灵感,准备到芦之汤住几天。到了十七日晚上,父亲回来了。我们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一直住在芦之汤,但根据警视厅的调查,他根本没去那里。”美祢子揉搓着手帕,边喝中国茶边说道,“而且父亲一开始坚决不肯透露那几天的行踪。这让警方对他的印象更加恶劣,一时间,他的处境非常危险。”

“但最终还是洗清嫌疑了吧?”

“是的。嫌疑越来越难以排除,父亲也很惊讶,最终说明了从十四日到十五日的行踪。不在场证明由此成立。整个过程耗费了一个星期。”

“你父亲到底去了哪里?”

“我也不知道。父亲没有告诉家人一句。”

金田一耕助胸中忽然一阵悸动。

尽管被当成像天银堂案件这样的大案的凶手,却仍迟迟不肯说出不在场证明,这背后究竟有什么深不可测的内情?

“你父亲有什么非保密不可的事吗?”

“我认为绝对没有。”美祢子的声音中充满愤怒,“与其说父亲懦弱,不如说他是个胆小的人。即使在我这个孩子眼里,他也过于小心谨慎,让我看着都着急。说到嗜好,他也就是喜欢长笛。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人,我无论如何都不觉得他有什么秘密。但是……”美祢子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,“一月中旬,也就是刚才说的神秘旅行的前后,他倒是有点儿奇怪……”

“奇怪是指……”

“他看起来很烦恼,而且常常显得很恐惧。”

“恐惧?”

“但自从二战结束后,他一直如此……因此我们只是认为自今年以来,他的恐惧程度忽然加剧了。但如今看来,那果然有点儿奇怪。”

“也就是说,年初发生的某件事扰乱了你父亲的心。关于这一点,你有什么线索吗?”

“也没有什么……只是……”

“什么?怎么了?”

“玉虫大舅公从去年年末开始和我们一起住。”

“玉虫大舅公是……”

“是我外祖母的哥哥,叫玉虫公丸,直到今年春天为止都是伯爵。”

“哦。”金田一耕助从桌上拿过便笺和钢笔,盯着美祢子,“你刚才说,告密的人就住在你家。那是什么意思?”

“那是……那是……”包裹美祢子的阴影再次变成浊黑的火焰,熊熊燃烧起来,“那是父亲说的。我至今还能清楚地回想起那时的事。那天是二月二十六日,父亲摆脱了可怕的嫌疑,回到家中。但即便如此,家里的人仍十分恐惧,谁也不敢靠近父亲,只有我一个人去安慰他。那时父亲在二楼的书房里,天色已暗,他却不开灯,精神恍惚地靠在椅子上。他那寂寞的身影至今仍浮现在我的眼前。我连安慰的话也说不出,只是靠在他的膝头,放声大哭。”美祢子的脸怪异地扭曲着,似乎就要哭出来。

但她没哭。相反,她睁大了眼睛。

“那时,父亲边抚摸我的头发边说:‘美祢子啊,这个家里住着恶魔。是那家伙向警察告的密。’”

笼罩着美祢子的阴影越来越浓,但金田一耕助不再感到惊奇。他已经渐渐知晓美祢子浑身阴影之后的秘密。

“我吃惊地看着父亲,询问那句话的意思。父亲没再多说,但若将他时断时续的话语总结起来,就会得出这样的结论。告发父亲的信中详细记录了父亲在天银堂案件前后的言行,如果不是住在同一屋檐下,就不可能知道这些。”

金田一耕助感到膝头蹿起一阵恶寒,就像某种冰凉的东西正在爬升。“你父亲没说是谁吗?”

美祢子的神情黯淡下来,点了点头。

“你父亲只是模模糊糊持有这种怀疑吗?还是说他已经明确地知道告密者是谁?”

“我觉得父亲已经确认。”

“那你怎么想?对于上演这出残忍的恶作剧的人,你有线索吗?”

美祢子的嘴唇异样地扭曲着,眼中射出残忍而热烈的光芒。“我不太清楚。但若要怀疑,有很多人都很可疑,以我母亲为首……”

“这……”金田一耕助倒吸一口凉气,再次看向美祢子,令人心悸的战栗再次袭上膝头。美祢子默默地看着他。

金田一耕助拿好钢笔。“让我们来说说当时住在同一座宅邸中的人吧。确实是三个家族在一起吧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那就从你家开始。你的父亲是椿英辅。他贵庚?”

“四十三岁。”

“家里还有谁?”

“我母亲秌子。‘秌’是火字旁,右边是禾木的禾。母亲就快四十岁了,但是……”

“怎么了?”

美祢子生气地鼓起脸颊。“如果您见到我母亲,肯定会认为我在撒谎。母亲显得很年轻,而且非常漂亮。年轻时,母亲被称赞为华族第一美女,现在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岁上下。因此对母亲来说,生下我这样的丑女儿很意外。我觉得很对不起母亲。”

金田一耕助再次看向美祢子,想要说什么,但立刻改变了想法。美祢子是不会接受轻浮的奉承话的。

“然后就是你了。你多大?”

“十九岁。”

“有兄弟姐妹吗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那你家一共有三个人。有管家或差役吗?”

“以前有,但现在已经不是那种时代了……不过另外还有三个人。”

“都是什么人?”

“一个是母亲结婚时带来的老女佣,叫信乃,六十二三岁,现在负责安排家计。”

“听起来很能干啊。”

“嗯,非常能干。现在她仍把母亲当成小孩,从不叫母亲‘夫人’,而是叫‘秌子小姐’或者‘大小姐’,母亲为此非常高兴。”美祢子的话中带着讽刺。

金田一耕助装作没听出来,继续问道:“那另外两个人呢?”

“其中一个叫三岛东太郎,二十三四岁,似乎是父亲结婚前某个朋友的孩子,去年秋天退伍,因为没有去处才找到我父亲。他是个很重要的人……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美祢子的脸略泛红晕。“您应该知道我们现在如何生活吧?都是靠变卖家产度日的。陷入这种生活后,我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,经常会被心怀不轨的商人抓住弱点……但自从三岛来到家里,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。他很擅长做这种事,而且还会帮家里购买粮食,最终搬到了我家。”

“年纪轻轻却很让人钦佩啊。那另一个人呢?”

“是女佣阿种,二十三四岁,比我漂亮。”

金田一耕助无视美祢子讽刺的语气。“那么,椿家共有以上六人。另两个家族呢?”

“新宫一家住在别栋。他们家在五月的大空袭中被烧,从那以后,他们一直住在我家。利彦舅舅和我父亲同龄,今年四十三岁。家里还有华子舅妈和独生子一彦。我不知道舅妈的年龄,一彦表哥是二十一岁。”

“只有三个人?有女佣吗?”

“他们地位不够,不能雇女佣。”美祢子嘲讽道,但随即红着脸低下头,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。不过她很快又抬起脸,用挑衅的目光看着金田一耕助。“看来我还是把一切都交代清楚比较好。在房子被烧毁前,舅舅的生活非常艰难,总找我母亲要钱。至今为止,他恐怕从未自食其力过。他很懒,但生活却奢侈放荡。在他看来,世上所有人都有养他的义务,他则有不劳而获的特权。”

金田一耕助微笑道:“贵族中肯定有这样的人。”

“嗯,也许如此。舅舅就是其中的典型。但舅舅来找我母亲要钱,也不是毫无道理的。我的外祖父在我母亲十五岁时就去世了。外祖父非常疼爱母亲,将大部分遗产都留给了母亲,只给了舅舅一小部分。而且我的曾外祖父也留下了大笔遗产,这让我母亲成了大富豪。母亲很漂亮,人见人爱。看到母亲带着大笔财产嫁到了椿家,舅舅感到十分不公平。花光自己的钱后,他就开始觊觎母亲的财物,仿佛那是他理所应得的。后来又发生了家被烧毁一事,所以就算舅舅一家和玉虫大舅公强行住进我家,我父亲也不能说什么。父亲一直像入赘女婿一样,没有任何权利,十分孤独。”

美祢子的语气愈发激烈,声音中透着愤怒。但金田一耕助没有理会,继续问道:“玉虫前伯爵是一个人住吗?”

“不,有一个年轻女佣和他一起住,叫菊江,二十三四岁。当然,不仅仅是女佣。”

金田一耕助立刻明白了美祢子的意思。“你的大舅公今年贵庚?”

“大概七十岁。”

“他别无去处了吗?”

“不,玉虫家有很出色的继承人,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孩子。但大舅公这个人个性很强,很任性,和孩子们都合不来。相反,我母亲很尊敬他。”

金田一耕助的目光落在便笺上,上面写有以下十一个人:

椿英辅四十三岁

妻秌子四十岁

女儿美祢子十九岁

老女佣信乃六十二三岁

三岛东太郎二十三四岁

女佣阿种二十三四岁

新宫利彦四十三岁

妻华子四十岁左右

儿子一彦二十一岁

玉虫公丸七十岁左右

妾菊江二十三四岁

金田一耕助把便笺递到美祢子眼前。“你是说这些人都有告密的可能吗?”

美祢子浏览了一遍。“不,不能说全部。三岛、女佣阿种,还有菊江,他们都没有理由做那种事。华子舅妈和一彦表哥也不会……华子舅妈是个很好的人。但另外四个人,以我母亲为首,包括信乃、利彦舅舅和玉虫大舅公,都有告密的可能。”

“这四个人都恨你父亲恨到了那种程度?”

美祢子的脸上再次升腾起浊黑的愤怒之火。“不,他们不恨我父亲,但那比憎恨更过分。他们一直都蔑视我父亲。”美祢子咬牙切齿地说道,“在新宫家的那些人看来,我父亲很无能,而且老实,无论别人对他做什么,无论别人如何恶语相向,都没有丝毫反抗。他们利用这一点,找我父亲麻烦,欺负他、难为他、愚弄他,并且以此为乐。利彦舅舅尤其如此。因为他是个一无是处的男人。”

美祢子的语气斩钉截铁,犹如牙齿间渗出鲜血般辛辣。金田一耕助饶有兴趣地看着美祢子。“你母亲的态度也一样吗?”

“不,母亲不太一样。”美祢子的声音忽然倦怠下来,“母亲很单纯,就像个孩子。对母亲最有影响力的是玉虫大舅公。大舅公的一言一行会立刻影响到母亲。在大舅公看来,我父亲和猫狗没什么区别,因此我母亲也已经习惯无视父亲……我母亲现在很后悔。不,与其说后悔,不如说害怕。她就像孩子一样害怕得直哆嗦,怕我父亲回来报仇。”

“我明白了,因此她才会幻想你父亲还活着。”

“嗯。但只限于幻想还好。可是……母亲说她最近见过父亲。”

“什么?什么时候?在哪儿?”

金田一耕助吃惊地再次看向美祢子。美祢子看起来仍像女巫一样。

“是在三天前,二十五号。母亲带着菊江和女佣阿种去东京剧场。她们的座位在正面池座的前排。幕间休息时,她们无意间回头一看,发现父亲就坐在二楼第一排。从那以后,母亲就开始神经错乱,菊江和阿种也很害怕……”

“她们都认为那就是你父亲?”

“是的。最先注意到的是菊江,是她告诉我母亲和阿种的。”

“那她们没去确认一下那是不是你父亲吗?”

“没有。当时她们都觉得毛骨悚然,谁都不敢去。这是菊江和阿种说的。那人注意到她们三个人的视线,忽然缩回了身子。等到菊江和阿种终于鼓起勇气上前确认时,那人已经消失了。”说到这里,美祢子停了下来,凝视着金田一耕助,似乎在观察对方的反应。

金田一耕助内心深处的不安弥漫开来,仿佛一摊薄墨正在渐渐扩散。

“然后呢?”

“明晚会在我家进行占卜。”

“占卜?”

话题忽然转向意想不到的方向,金田一耕助不禁睁大眼睛。美祢子却面不改色。“嗯,要占卜父亲是否还活着。啊,对了,您能在便笺上加一个人吗?”

“什么人?”

“目贺重亮,五十二三岁,是医学博士。在我母亲还没出嫁时,他就是我母亲的主治医生了。我母亲是那种明明没病、却总觉得自己有病的人,因此目贺医生经常来我家,简直就是我家的一员。明天主持占卜的正是目贺医生。”

金田一耕助再次睁大了眼睛。但美祢子似乎并未留意,继续说道:“最近,那种事很流行。经常有夫人太太们在我家围着目贺医生占卜。对了,之所以提起,是想请您出席明晚的占卜……”

话题忽然触及现实,金田一耕助吓了一跳,他看着美祢子,稍微探出身子问道:“你难道认为明天的占卜会出现什么情况吗?”

“不,不是的。我从没觉得占卜有什么问题。但您如果出席,就能一次认全便笺上的人。我希望您能好好观察。您说呢?”美祢子的语气忽然急切起来,“我最近特别不安。我可以忍受母亲对于父亲仍然活着的幻想,反正母亲一直都是这种人。但如果母亲遇到的是酷似父亲的人,那就不一样了。生活中确有两个人相貌相似的现象,所以那也许是偶然。但仔细想想,一直幻想父亲仍然在世的母亲竟然遇到了酷似父亲的人,怎么看都不像是偶然。这难道不是某个人出于恶意而为吗?我越想越害怕,越来越不能接受母亲幻想父亲仍活着一事。母亲很敏感,很容易为暗示所动。难道她不是被某个人影响的吗?我是这么想的。那个人让母亲相信父亲还活着,究竟是为了什么?我真的很害怕。”

美祢子目光惊恐,仿佛被什么附体一般。“今天,我不知如何是好,便去找警视厅的等等力警部商量。我父亲成为天银堂案件的嫌疑人时,曾得到等等力警部的亲切关照。但警部说这种事找您更合适……”

美祢子说有事相求,正是指这件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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